2011年,在師大鹹花生咖啡館工作期間,我生命中的奇異點之一,初次聽到Mazzy Star,當時仍不曉得往後的時光裏都有他。凌晨下班,過緊的牛仔褲和花襯衫上都是咖啡漬,完食頂好旁邊的紅燈籠,在師大公園配麥香奶茶幼稚地討論死刑存廢,疾駛過復興北路南向隧道,車燈流明捕捉不著的青春蹤影,描繪出拙劣的初戀輪廓,以及第一根嗆喉的白色marlboro,終於回到蝸居的藍色房間,當時養貓了嗎?和陳嘉欣當室友了嗎?吃過晴天三明治了嗎?心靈裝置還在卡關嗎?讀邱妙津了嗎?無論如何,倒轉的播放線總是聽得見Mazzy Star。如果你也能在長長的生命之河中,幸運地找到一首永恆的歌,我會為你高興。而之所以永恆,是因為青春難解,仍在探索關於世界、關於自己、關於更多每晚糾纏的貪嗔痴恨,它像神欠身為貧者洗濯的冰水,雙足浸淫,雖並非從此了悟,但是你深刻地明白,在這浩大的世間裏,正好有一種詮釋,它令你在這些衝撞的過程中感到安全、使你坦然,甚至三年後走上印度的那條航線上,你都會需要聽見這首歌。無法想像我已屆將見證崇敬過的偶像終將死亡的那天,在那些心智混沌的時光裏,曾是他為你整理思緒,將你安頓在此時此刻,而我們的確再也回不去。耳邊repeat的那一首歌曲,就是生與死的最大公約,再聽一次就好,讓我們僅憑靈犀而互通交往的友誼再延續三分五十八秒。
Mazzy Star’s David Roback Dead at 6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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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bum: 1996 《Among my swan》Cry, cry
https://youtu.be/6nBHherwHHg